草原青青忆牧马

我的童年是在广袤的大草原上度过的。那时候,农家人口多、经济条件差,孩子们总要帮助大人干一些力所能及的农活。我家也一样,我经常在草原上放牧。

每天清晨,我都会牵着马儿到离村子不远的草原上放牧。草叶上挂满晶莹剔透的露珠,我踩在软绵绵的草地上,走不多远,脚上穿的黄胶鞋就湿透了。露水灌进鞋里,走起路来“呱呱”作响,像一脚踩到了蛤蟆。那时候没钱买防水的靴子,一双双解放牌黄胶鞋伴我走在水草丰美的草地上,走遍沟沟壑壑。


(资料图)

后来,家里买了一辆小马车,我去草原放牧便省力多了。我坐在小马车上,可以悠闲地饱览沿途美景,还可以看会儿书。

到了大草原,给马儿卸下马车,用一根长绳将它栓在车上,我就可以自顾自地玩耍了。草地上点缀着许多野花,煞是好看。黄雀、七彩蓝颏、油拉鹳子等鸟儿翔集,一个比一个飞得高。我采野花、挖野菜、掏鸟窝、下夹子捕鸟,极尽玩乐之能事。

玩累了,我就回到马车边,将车上带来的麻袋铺开,仰躺着看起书来。看累了,就躺在那里仰望天空,看棉絮堆似的云朵,看鸟雀在空中飞翔,听一声声悦耳的鸟鸣,心绪随之飘向远方……

就这样,一天又一天,草原给了我如诗如画的岁月,我也在草原上慢慢长大。

年龄稍大些,我学会了骑马。不过,记忆中,我骑马放牧的日子不算多。那时,家里从内蒙古大草原选购了一匹纯种蒙古马。这匹白马身姿矫健,性格却不温顺,每次我骑它,它都会不停地尥蹶子。有时我骑上马背,它会更加疯狂,甚至把我甩在地上,脱缰跑到很远的地方。

在草原放牧,最怕遇到下雨天。一下雨,天空就变得黑沉沉的,像在头顶扣了一口漆黑的大锅,周围一片死寂。我牵着马儿走着,一道道凌厉的闪电划破翻滚的乌云……有一阵子,电视上在播放《射雕英雄传》,雨天的草原总会让我联想起梅超风摆弄的一堆骷髅头,禁不住一阵毛骨悚然。

对于年幼的我来说,下雨天还有另一个隐忧,就是犯湿疹。那时候,一遇到下雨天,我的双手就会因淋到雨水而湿疹发作,钻心痒痛。可夏天,阴雨天气经常不期而至,有时天晴晴的,竟也会突然下起雨来,让人防不胜防。

后来,家里又养了一头牛,我便骑牛去放牧。大黄牛脾性还算温顺,骑在牛背上,稳稳当当的。来到草原,我将缰绳盘在牛角上,让它自己随意吃草,我则在一边躲清静。不过,老黄牛也有被惊吓到的时候。每每这时,它就会一路狂飙,或是用牛角疯狂地撞击树木,将树木弄得一片狼藉。

童年在草原放牧的日子,充满诗情画意,也有这样那样的烦恼。如今回想起来,一幕幕场景都弥足珍贵,让我对大草原心生无限眷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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